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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
“好……”她……心有所感,苏拂苓将两只手合拢,放在腰间,嘴唇还红肿着,面上却是一副乖巧认真听话的模样,“你讲。”
“我听着。”
“我……”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许易水却忽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顿了顿:“有一个朋友。”
苏拂苓:“……”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许易水再说出口,就变得容易了起来。
“她是个土生土长,世世代代的泥腿子,住在山野乡村,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
“有一天,她买了一个罪奴,可是这个罪奴是个瞎……断了腿的瘸子,没有人肯买她。”
“是我的朋友买下了这个罪奴,和她成了亲,娶了她做了娘子,吃了扶桑叶,行了扶桑礼。”
许易水想起梦境里的场景,复述着。
“我的朋友自问对这个罪奴很好。”
“因为她身患残疾的缘故,也并未让这个罪奴做过什么事情,干过什么沉重的活计,一直当**重的娘子,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可她没想到,这个罪奴竟然是,皇亲国戚,当朝王女。”
“治好腿伤后,罪奴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回了皇城,成了太女。”
“我的朋友也并未多说什么。”
“可是后来,罪奴当上了皇帝,派人杀了我的朋友,以及整个村子的人。”
许易水的声音在颤,眼前全是那一片片火光里的血红,那一声声熟悉的求救呼喊。
拼命地压制住自己,许易水的声音微哑,却仍然在让自己尽可能地条理清晰:
“你也是罪奴。”
“我想,你或许了解这样的心境。”
“你如果是这个罪奴,有当朝王女的身份。”
翻了个身,许易水侧躺在床上,面向苏拂苓,眼睛落在她仿佛认真听故事的脸上:“治好了身上的病,回了皇城,成了太女,做了皇帝。”
“会觉得,曾经在村子里,和一个泥腿子生活的那段时光,是耻辱吗?”
“会想要,杀了那个泥腿子,和那个村里的所有人吗?”
“所有知道不堪的曾经的人。”
“又或者。”
许易水的目光下移,落在了苏拂苓的脖颈之上:“你觉得皇帝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呢?”
油灯的黄光依稀,洒在满屋子里,也包括苏拂苓的身上,苏拂苓的脖子上。
她的皮肤一向白皙,吹弹可破,那节纤长的脖子更是如春日里新生的嫩藕一般,白皙、修长。
一手可握。
一掐即断。
苏拂苓沉默了很久,安静了很久。
久到许易水都要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了。
久到许易水骨节分明的手,在身侧蠢蠢欲动。
“她或许……是有苦衷的吧……”
轻浅的,温吞的,自嘲的,五味杂陈的话音,终于在许易水的耳边响起。
她听得有些不太真切。
可到底还是听见了。
“什么苦衷?”下意识的,急迫的,许易水抬眼逼问。
苏拂苓兀地闭眼,紧抿住唇,不发一言。
许易水轻笑:
“有苦衷,就要杀我?”
“再有苦衷,都不能伤害我。”
“不是在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