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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能够把别人的名字,唤出这么多起承转合的音调……
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模糊,每一刻都好像一个永远那么漫长,许易水的耳边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
伴随着一个忽远忽近,又忽而远去的声音。
急促。
渐缓。
渐慢。
沉重。
都说,人在死之前,会见到走马灯。
会与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重逢。
许易水看着那些慢慢模糊的相似身影,意识的最后,只剩下一句感叹:
我的走马灯,原来是你掌灯啊……
空气中带着一种阴冷而潮湿的感觉,脚下是蜿蜒流淌的墨绿色河水,许易水没工夫关注脚跑着水里的冷,因为身旁的水面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泡,散发着诡异的幽绿色光芒。
不止是这个水泡,还有很多一个又一个脑袋大的,没有线也没有杆子,但却飘在半空中的灯笼,忽明忽暗,灯笼里似乎有很多模糊的身影,有的低声哭泣,有的茫然四顾,有的坐卧不安……
这是……哪儿?
许易水不知道。
河边同样被泡着的树,枝桠扭曲地乱插着,黑黢黢的没有一片叶子,但却挂满了惨白惨白的布条,伴随着阵阵阴风而猎猎作响。
黑树前,又分别立着好些石柱,柱子上雕刻着狰狞的鬼面,仿佛在无声的注视着她。
一切都诡异又渗人,但她的心情却格外平静。
这种平静的嫌弃感,甚至都有些不太像她自己的。
她竟然下意识的觉得周围的树好丑,绿色的河水看上去也脏兮兮的。
许易水有些疑惑,这样的情况,她居然还在想这些?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矫情的一个人了?
好在,前方似乎隐隐有房子,想了想,许易水抬起步子,往前走了过去。
这是一段上坡路,脚下的水越来越浅,许易水也终于见到了那栋“房子”。
其实用门阀来形容更合适。
高耸的石门很是巍峨古朴,锈蚀斑驳,还有些许青绿的苔藓,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门的两侧,立着两尊巨大的恶鬼石像,足有数十丈之高。
左边的这个身材高大壮硕,铠甲下露出的皮肤雕刻了根根分明的毛发,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钢叉,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一对尖锐而弯曲的牛角从头顶突兀地探出,明明是石像,却也泛着阵阵寒光。
右边的这尊也是身披铠甲,毛发活灵活现,只是一张马脸狭长而狰狞,立耳高竖,手中紧握着一条粗大的铁链,上面还带着斑驳的黑红色血迹。
许易水的视线落在石门的正中央,宽大的,破旧的,带着蜘蛛纹的匾额上,黑底绿字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墨痕——鬼门关。
牛头。
马面。
鬼门关。
所以…这里是…地府?
她死了?
她?死?了????!!!
垮塌的巨石不止砸了她的头,或许还砸了她的魂,许易水有点儿缓不过神来。
她,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
她还很年轻。
她就这么死了?
那个梦里,她不是被苏拂苓杀了吗?现在就这么死于一场矿道坍塌的意外?
“新来的亡魂,不必害怕。”一道有些粗犷的声音响起。
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