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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青年自始至终姿态端方清贵,在他打量的目光下亦不疾不徐地温声道:“曾经卜算问过神佛,神签指向东北方向,落侯像,所以位于东北方向的拓跋侯君本就是天命所归,岩王遗孤落在天命手中,也是自然。”
此话说得模糊,若是寻常人,拓跋侯君早就当成神棍拖下去乱棍打死了,但此人是莲圣子。
他虽对神佛之事并无多少信仰,但也有敬畏,毕竟谢观怜之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莲圣子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晓这般及时。
拓跋呈越发觉得这莲圣子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敛下心思,揖礼道:“如此,本侯多谢莲圣子相助,他日若得君王位,必定会与匈奴缔结盟友之好。”
青年长睫轻颤,目光圣洁温慈,上扬的殷红唇如涂抹鲜血般艳丽,似在笑:“侯君客气了。”
既然答应接受匈奴相助,拓跋呈顺势问了莲圣子何时离开,更是在得知他不日便要走,开口挽留他。
“圣子想必刚到中原不久,尚未领略中原风光,不如暂且先留下来,也好让本侯尽地主之谊。”
佛子长睫低垂,最后沉默须臾,应下了。
拓跋呈见他留下,冷峻的面容露出笑意。
两人在院中闲话赏景。
不多时,底下将士前来禀明军情,拓跋呈需得去处理政务,遂命人将他带去客房休息。
待拓跋呈失陪走后,年轻佛子一直坐在院中,目色温柔地望着不远处许久都没移开视线,骨节清瘦的指尖捻着佛珠,似钟爱院中景色,眼底仿佛浮着古怪的痴迷。
下人低眉颔首,揖礼道:“圣子,请随奴来。”
“嗯,有劳了。”他回神噙笑,起身
跟上下人。
古宅典雅,假山迢迢,一重叠一重,秀丽得一步一景。
年轻的佛子随下人走上水渠连环桥,余光不知扫到何处,脚步忽然一顿。
他瞳珠不动地盯着不远处,轻声问:“那人是谁?”
下人闻言,顺着他目光所指的看去。
不远处的水榭长廊上,正有一美貌怜人的女子莲步款款而行,水紫长裙绶带在行动间被风卷起柔媚的弧线,倩影婉约窈窕得似佛陀身边的花仙。
下人看了眼垂下头,恭敬道:“回圣子大人,那便是侯君前不久刚带回来的岩王之女。”
说完,回应他的只有空寂。
正当下人心中生疑,头顶又传来青年温柔的腔调,像是随口一问。
“那她现在是要去何处,你知道吗?”他仍直勾勾地盯着那道身影,金灿灿的光落在银色的莲花面具上,原本惨淡的雪灰圣袍被赤色染出几分世俗的真实。
下人答道:“娘子大抵是去找侯君。”
“找侯君?”他乌黑睫羽颤了颤,面具下看不清的容色似露出恍然。
“走罢,带路。”
他没再问了,平淡地收回视线,捻着指尖的佛珠发出略显加重的碰撞。
“是。”下人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从桥上往另一边走去。
恰好在路过竹林,欲拾步下台阶的谢观怜似若有所感,无意间转眸,恍惚间看见一抹雪灰色僧袍,被青绿细竹遮挡得若隐若现。
而雪灰的兜帽中似有一线血红的流苏被风吹出,还没完整露出便被冷瘦修长的手指勾回去,重新掖在兜帽中。
谢观怜浑身无端的一僵,目光直怔怔地随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
“娘子?”身边的侍女见她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