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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然不认可长安的朝廷,也因此愿意跟随孙坚征伐。这些士兵出身优渥,尤其是虎贲军和羽林军两支禁军部队,以往在宫中戍卫,他们是可以领到朝廷发的薪奉的,因此他们的整体素质,也相对较高。
按理来说, 这样的一支军队,面对由前身为农民起义军的郭泰军, 是非常有优势的。
只可惜, 他们和统帅之间, 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磨合。
这种磨合包含很多方面,孙坚作为一个身先士卒的将领,在战场上的个人感染力是够的,但还有许多方面的磨合,不是一场身先士卒的作战就能完成的。
当然,作为防守方的郭泰,也面临类似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曹班筹备良久,反复拉着军队演习演练,举行阅兵和武举等活动的原因之一。
京畿精兵手持环首刀,骑着骏马行军,他们深知自己是继承天命的王师,是大汉王朝最尖锐锋利的武装,只要他们的军队离开京城,他们就是奉天命而行,讨伐叛臣贼子正义之军。
可是当他们被下令丢下武器,举起盾牌,以一种畏缩的姿态行进,当他们在山林间追着敌人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见不到敌人的身影,这样的信念就在反复的行军折磨间,迅速崩塌了,连带着对主将本就不牢固的信任一起。
士兵身体里的热血就仿佛被一场冻雨淋下,军队里弥漫的沉闷氛围,简直比他们统帅此刻的脸色还要凝重。
不过,孙坚也不是初上战场的新将了,他当然不会放任这种低迷的士气继续下去。
他重新召来诸将,研究地形,之前在山地间环绕时,他命令士兵记录下的路线派了用场,分析几块区域间的地势优劣后,他果断下令,放弃骑行,骑兵留守在陉道,其余步兵重新集合,向着敌方中军可能藏身的山岭合围包抄。
大军如同细沙一般流入山间谷地,他们学着敌人之前躲避视线的方式,绕过宽敞的大路,走小径,向着目的地潜行。
这次,他们在山脚的溪涧附近,发现了大军行过的踪迹。
“选得好地方啊,这个方向,能把陉道口看得一清二楚!”程普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山头的方向眺望。
午后的阳光烤得人身上发烫,山脚处的树木都被人砍伐殆尽,没有一丝遮挡,孙坚在溪涧边掬一捧水拍在脸上,又咕嘟灌了两大口,缓解了喉头间的干痒。
士兵们也学他的样子,纷纷在溪边喝了个水饱,孙坚什么也没说,等到众人休整完毕,他才来到阵前,下令军队继续进发。
大军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包围山头,孙坚自领一路,走的是最险峻陡峭的南面,太阳直射入双眼,晃得人几乎看不清前路,只能听见周围同袍的急促而紧张的喘息。
孙坚带头开路,手摸到山壁一块松动的岩石,石头向下滚动,也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破风震动的声音传来,擦着他耳畔极速飞过。
他条件反射举盾格挡,箭矢钉在了旁边的树上,他失去平衡,用盾抵地,向后滑落了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紧随他身后的士兵首当其冲,被一箭射中胸口,栽倒在地,滚落下山,有士兵避让不及,也被带下了山崖。
“敌袭!”“有敌袭!”
随着领头士兵的大喊,众将士纷纷稳住身体,举盾防御,箭矢有了高度的帮助,以极快的速度下落,重重砸在盾牌上,有人的盾牌被直接射穿,有人撑不住箭矢的力道,盾牌一脱手,瞬间就被密集的箭矢扎穿。
“压低身体!都贴着地面!”孙坚在盾牌下一面打手势,一面大声喝令,士兵们伏在山体上,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同袍被射落,彼此目光中流露出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