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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帮鼓鼓。瓷白肤间沁出点点赤色,裹在双眸间的素纱透出两汪湿痕,隐约可瞧见里头的发红眼尾。纪淮舟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仿佛被泡在温水中,虚软无骨。倏地,他猛烈一颤,上下齿紧紧合住,嗓子眼里的声音被捂在锦帕里,鼻端溢出难以自持的轻哼,搭在床沿的小腿微微打颤。
男人微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还难受吗?”
纪淮舟唇瓣微张,如瀑墨发铺陈于身后,几缕青丝黏在汗湿颈间,似一抹蜿蜒墨痕。
霍少闻轻轻拨开纪淮舟乌发,取出他口中锦帕,用它一点点将自己脸上秽物除净。
纪淮舟轻轻呼吸着,许久才平静下来,一头扎进身侧男人的胸膛,轻声道:“不难受了,你要不要……”
“不必。”霍少闻亲了亲纪淮舟发顶,和缓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爱怜,“你今夜遭逢刺客,耗费不少心神,又受了伤,身心俱疲,快些歇息吧。”
纪淮舟听见他口中的“伤”,无奈一笑。
他这才想起来问霍少闻:“你今夜怎会突然回来?卫栖梧找到了吗?”
霍少闻声音微冷:“没找到。我带人在城中一处处搜寻时,心中隐隐觉得有哪处不对劲,卫栖梧的失踪太奇怪了。担心你的安危,于是我便命郑言继续搜寻,想回来看你一眼,不料竟撞上了刺杀。”
纪淮舟靠在霍少闻肩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懒懒开口:“这次应当是东昌的人,他们利用卫栖梧引你离开,同时派人来刺杀我。你不在身边,以防万一,我便在睡前将你前几日送我的袖箭藏于袖中,没想到竟还真派上了用场。”
霍少闻乌沉眼眸中掀起一丝讽笑:“此刻,卫栖梧兴许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我猜也是。”纪淮舟打了个哈欠,声音微透出一丝困倦。
霍少闻抬手揽住纪淮舟后背,轻轻拍了拍,道:“你今夜累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快睡觉。”
纪淮舟仰头在霍少闻下巴亲了亲,阖上双眸沉沉睡去。
霍少闻垂下眼眸,望向怀中已然安眠的人,抬手抚上他脸颊那道已经看不见的划痕,目光沉沉。
“以后我不会再轻易离开你了。” 待七皇子平稳落地,霍少闻微微俯身,靠近七皇子耳侧,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七皇子扭头望向林子深处,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朝深林中走去。
七皇子腿脚不便,霍少闻紧紧揽住他的肩,以防不小心摔倒。七皇子顺势斜倚在他身上,似乎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霍少闻臂间。
“是啊!这一路,统领在七皇子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的,对他的照顾可谓是细致入微。”大块头附和道,“咱们统领贵为侯爷,又深受陛下信任,手握大权,地位煊赫,所有皇子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争抢着与他结交,他何须对一个残废皇子如此谦卑?”
小眼睛侍卫摇摇头:“想不明白。”
“这七皇子柔柔弱弱的,唯有那张脸出挑,他……”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妄议皇子?”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插进来,打断小眼睛侍卫的话。
两人脸色一变,立即跪地求饶:“郑副司,小的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郑言冷厉的眸子扫过惴惴不安的两人,沉声叮嘱:“若再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议论侯爷与殿下,绝不轻饶。”
两人连连应是。翌日,霍少闻要前往卫府,去送长嘉帝的赏赐。
纪淮舟命应子越为他易了容,装扮成侍卫的模样,软磨硬泡,霍少闻终于同意带他去卫府。
众人抵达卫府,一箱箱赏赐被搬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