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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搜索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找到坐在一棵老树底下被敲晕了的命运多舛的老总长。霍桑德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上发愣的裴青山。
他倒是从没见过这人这幅样子,像是魂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空荡荡的挂着一张皮。
“你他妈的,给老子找了一个什么大烂摊子!”霍桑德连着中气十足的怒骂了他好几句,才把从怔愣的神色里堪堪骂回来,“霍木那孙子呢?”
“那是你儿子。”裴青山给他倒了杯水,“从阮青云卧室里搜出来了被盗的那颗矿髓,他现在跟洋人扎堆准备重启‘天工开物’。”
霍桑德看了一眼他还算平静的脸色,琢磨了一会,才啧了一声道:“不小心让他跑了……你这是找了个什么玩意啊,比我那么多年见过的纯种都要邪门!”
“是,人家是高等级的强大理性纯种诡物,给老子一点唾液就干趴下了!”裴青山气得发笑,“你抓不住也正常。”
“……我前面没加那么多形容词啊,你自己加的。”霍桑德还算理解这小子的心情,叹了口气。
“哎呦,霍总长,你可算醒了!”老陈推门而入,一个小老头像是被恶霸起伏的孩子一样泪流满面的控诉,“裴青山竟然敢擅自把我扣在天枢院!矿髓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要回总部复命去了!”
有人撑腰了,他冷哼一声:“天枢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又出了这么一个诡物,必须下发通缉令!”
“老陈,你先淡定一点,怎么一点长辈风度都没有?”霍桑德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坐会儿。”
裴青山这个被控诉的当事人毫不心虚,还抽空看了一眼霍桑德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胳膊:“手臂没事吧?”
“没事,”霍桑德哼哼两声,“要是年轻那会,你家那玩意再来十个我都不带挂彩的!”
“呵。”裴青山不置一词。
“不过我也没白伤,怎么说还给了他一枪……裴青山!”
他话没说完,就被裴青山以下犯上的拽住了领子,眼神冷到像是要把人吞掉:“你说什么?”
难怪闻烛只用一只手掐着霍桑德!
霍桑德臭骂:“那是诡物!纯种!你给我理智一点!”
“不用你告诉我。”裴青山松开手,搓了把脸,半天又道,“不好意思霍叔。”
“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裴青山,你这是包庇!是纵容!是至种族大义于不顾!”旁边的姓陈的听懂了反应过来,大吼,“难怪不让我走!”
“老陈,有的话可说不得!”霍桑德又瞪了他一眼。
“裴青山,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犯了思想问题的大忌!”姓陈的已经听不进劝了,他是这个位置的老人了,经历得太多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暴怒,“你给我把基地的宣言再念一遍!”
——我将永不背叛我的种族、我的群体;
——我将永远谨记我的血脉、我的人性;
——我为末路者,我仍见新生。
但这次裴青山没有再像当初那样,机械化的把刻在石碑上被奉为圭臬的宣言一字一句的给他们念个安心,他沉下声,一字一句道:“我问心无愧。”
“老陈,你也给我冷静一点!”霍桑德一把按住老陈的肩膀,“现在早就不是当年‘谈诡色变’的时期了!”
他咬着牙低声道:“你还想裴青山变成第二个翟横吗?”
当年最有望接任北斗局一把手的年轻人,一个前途明朗、意气风发的小伙子,最后被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