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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父, 你不明白。”雄虫苦涩又沮丧地说。他打破了和雌虫漫长的对视, 即使他知道再给雌虫一百年的进化和十个情感导师的辅助, 黑发雌虫也无法察觉他目光里的复杂情感, 但他作为曾经的成年人, 到底还是有羞耻心的。
“你不明白我能对你做什么,我对你的身体和意志有着怎样的权力。雄虫对被他们标记的雌虫和亚雌的权力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比起雌父, 我更害怕我自己——你永远无法想象,让一个雄虫的欲望失控,有多么简单。”
“这太不公平了,雌父,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脑海里有那么多念头,相信我,你永远都不会想知道那些念头究竟是什么的。对你说个谎,那只是最初级的侵害。我可以强迫你相信这世界上最无聊荒谬的谎言,并对此深信不疑。我可以让你做你宁愿失去生命也不会去做的事,摆弄你的身体。我能控制你的情绪,让你最甜蜜的回忆被毁坏成最深刻的梦魇,反之亦然。我——我真的不知道,雌父。”
雄虫颤抖着抽一口气,鼻尖儿抵在埃德温的指骨上: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愿意和我待在一起。我对你而言是个怪物,我能做比杀死你更糟糕一万倍的事,我的力量不是这个世界的生命该有的力量,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趁自己还有机会。可是雌父,我多害怕你离开我啊。”
塞拉并不想哭,拜托,他不是个虫崽了。就算在虫崽时期,他可以用泪腺发达这种蹩脚的理由去掩饰他总是在埃德温面前情绪不稳定,过度依赖的事实,如今他连那个借口都不配得了。
可他还是改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埃德温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全部的情绪,仅仅是关于埃德温的念头,就能让他在情绪的漩涡里反复沉溺。
雄虫的眼泪沾湿了埃德温的手背,灼热的温度似乎烫到了雌虫的手背,让他的手指轻轻发抖,而他那只没有被雄虫霸占的手犹豫着,摸了摸雄虫的发顶。
“少雄主,你都在想些什么呀。”雌虫问道,声音中带着困惑。即使不看他,塞拉都能想象到埃德温轻轻歪着脑袋,又迷茫又困惑的样子:
“还有能力战斗的雌父是不可能离开虫崽的。”
他笃定地说,短短几个字涵盖了他所有保护的信念,而这让塞拉的心在胸口翻腾起来,胃也不自然的扭曲着。
这远不是塞拉想从埃德温口中听到的话。他感激埃德温对他的那雌父般的爱,他真的不能更珍惜每一分来自埃德温的真情,但是每当他被这份几乎盲目的爱包裹时,他就无法直视镜子中的自己。
埃德温的真心和毫无底线的包容,让塞拉更确信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吸吮着埃德温温热血浆,满怀悖伦念头的小畜生。他配不上埃德温和他高尚纯净的爱。
少年雄虫的身体跪服在埃德温身前,雄虫高贵的、无可侵犯的力量渗透在周围的空气中,而落在埃德温手背上的泪水却那么柔软又无害。
心底里,埃德温清楚地知道塞拉并没有说谎。但凡埃德温还有一丝理智,他都应该在被标记后离开标记他的雄虫。这个雄虫掌握着他的一切,他在这个维度的一切具像化的表现,都是雄虫的掌中之物,唯一能脱离雄虫控制的,只有他的灵魂。
可是埃德温并不觉得,灵魂脱离了身体,背离了记忆,还能否存活下来。
生存本能无数次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一半在催促他逃离,另一半在催促他臣服,像一个温驯的雌鹿,乖乖地在雄虫掌下摇尾乞怜。别的雌虫和亚雌都是这么做的,不是吗?他的身体已经服从,他的灵魂没必要负隅顽抗,他应该感到恐惧——军雌强大不假,但是这个宇宙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