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病症(2/3)
药的确很苦。
但苦涩却并未使梅弦月的神情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被长睫遮掩的眸子开始了不停的颤动,而那本就近乎白纸的面色也更惨白了三分。
一饮而尽。
“多谢将军。”
许行镜接过空碗,看着梅弦月捻起帕子轻点唇角。他沉默良久后忽然抬手,在身上摸出了一个小纸包。
“你要什么蜜饯?”
这蜜饯是许行镜征收何悲的。何悲抠门,若不是许行镜说用银两买,恨不得一个果都不掏出来。
帕子落下,浓黑色的眸子抬起。梅弦月看向故作漫不经心的许行镜,终是浅笑着颔首道:“多谢将军,随意什么都好。”
许行镜拆开纸包,单手将蜜饯向梅弦月递了递。
“你自己选。”
梅弦月端详片刻装在一起的蜜饯,终是捻起一颗不大的柿饼,递到唇边小小咬下一口。
几乎是在瞬间,甜腻溢满了苦涩的口腔,糖霜粘在殷红的唇上,将唇瓣变为更诱人的蜜饯。感受着唇齿间不散的甜,梅弦月轻轻眯起眼睛,似有些愉悦。
许行镜看着他那副模样,忽然低笑出声。
怎么跟个猫儿似的。
……
光阴驹过隙。
许是将要与冀北王开战的缘故,在梅弦月再度被泡入药罐中后,军营里的将士也跟着紧锣密鼓地操练起来。
许行镜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却还是会忙里抽闲地寻梅弦月,亲自盯着梅弦月吃药,偶尔甚至还会在梅弦月的帐内处理自己的政务。
“将军。”梅弦月曾委婉道:“您这样,恐将士会有不满。”
毕竟梅弦月也清楚自己的风评如何,美名几乎和不被信任齐驱并进。纵使许行镜选择相信他,也不代表许行镜座下将士也会信任他。
但许行镜却不在乎。
“这是我的决策,与你无关。”他再度强调:“若谁有不满,或是闹到了你面前,你就告诉我。我打到他满意。”
梅弦月:“……”
梅弦月轻叹了一口气:“将军,光靠打是行不通的。”
“如何行不通?”许行镜挑了挑眉:“军营中,身份高,拳头大的才有资格说话。我就是身份最高,拳头最大的,我要做什么旁人如何能置喙。何况,你是要随军的。这些我早晚要在你面前处理,为何当下就不行?”
“而且弦月,你未看出来吗。”
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暧昧,许行镜勾起唇角,注视着梅弦月,注视着那双幽深无光的眸子,近乎一字一顿:“我在求你呢。”
“……”
拿着书卷的手微微收紧,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梅弦月也牵起了唇:“将军,欲要求我什么呢?”
落下手中毫笔,许行镜毫不避讳:“你是我最青睐的谋士,我自然是想求你为我出谋划策,大败敌军。”
跳跃的烛火昏黄,映照着那精雕玉琢的面庞,亦燃烧在漆黑的眼底。
注视着那双眸中明亮的火光,许行镜微微前倾,逼近梅弦月的面庞。
“弦月,可以吗?”
刻意放轻的声音并未含着蛊惑,梅弦月注视着许行镜,微不可查地弯了弯眼。
“将军,我是您的谋士。”
他的声音清润,无端给人清风拂面之感。浅淡的花香自面前身上飘到鼻尖,许行镜注视着梅弦月,只觉得自己身处冰天雪地中,红梅园林里。
垂至身后的长发如瀑,更衬得那张面庞白皙。梅弦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