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0(3/23)
七号,是苏拂苓在那批被送来上河村的罪奴里的序号。
许易水摇了摇头,拉过苏拂苓的手,在她的掌心比划,写下了一个“柒”字。
“是七文钱的柒。”
许易水买下苏拂苓,花了七文钱。
七和柒,其实是一个意思。
但柒比七要更庄重,更正式。
掌心里还残留着指尖划过的感觉,苏拂苓不由握了握。
“你到上河村那天是三月十二,正是清明过后。”
许易水道:“所以,以后你就姓苏吧。”
不姓许,姓苏吧。
苏拂苓:?
清明和姓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但许易水的语气听着倒挺轻松高兴的。
姓苏,便姓苏吧,大概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她姓。
想到这,苏拂苓也没再追问原因。
吃过饭,许易水便让苏拂苓继续去躺着养病,自己则去洗碗。
铁器擦过铁器,紧接着是舀水和倒水的声音。
苏拂苓对这一套声音很熟悉,是许易水揭开了顶罐,正在打热水,准备擦脸和洗脚。
那……苏拂苓坐在床边,没脱鞋。
她也是要洗漱的。
但,要怎么和许易水说呢?
之前她都是自己悄悄地用桶里的凉水洗的,现在如果要睡床上的话,肯定会吵到许易水吧……
“洗脸吧。”
苏拂苓还在犹豫,手边就递过来了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
“谢,谢谢!”
毛巾是新的,苏拂苓能摸得出来。
“哗——”
水声倾泻,紧接着木盆氤氲着水汽,落在了苏拂苓的脚边。
“你自己洗。”
是许易水的声音。
“擦脚的帕子在这儿。”
身边的床沿搭上了一块儿布,许易水将她手里的毛巾拿走了。
“洗脸帕我就搭在门外的竹竿上。”
这是告诉她位置,方便她以后找,苏拂苓接话:“好。”
“一起洗吧。”苏拂苓捏了捏裤腿,摸着将裤脚挽起,正在脱鞋。
“你先洗。”
许易水点了灯,黄光照在白嫩的脚上,晃眼睛得很。
女人侧过了身体,站在箱笼前去找被子。
等苏拂苓洗好,许易水这才将木盆端去了板凳前。
狭小的草棚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剩下些许水声在晃荡着。
像人心里,悄悄泛起的春日涟漪。
苏拂苓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不对,许易水这样细致的照顾她,就是梦里也不曾有过。
或许遇见许易水,就已经是一场令人奢望的美梦了。
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了那一盏黄澄澄的油灯。
静谧的草棚里,仿佛有一股涌动的暗流在徘徊斡旋。
“嘎——吱——”
是许易水坐上床的另一边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苏拂苓蜷着腿,缩在被子里,习惯性地侧头,用耳朵去听声音,放在腿边的手张开又握紧,握紧又张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你先说——”
“你先说吧。”
苏拂苓下意识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