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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恨。
她只是爱得太痛苦了。
因为这爱从发端起就错了,从她们第一面的遇见就错了。
从此之后,一步错,满盘皆输。
她们的爱没有长在心脏,反而成了生根在胃里的溃疡。
一朝发作,蚀穿血肉,积毁销骨。
“苏拂苓……”许易水睁开眼,来到皇城之后,她已经很少直呼苏拂苓的名字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是梅坞杀的我。”
第126章 “那陈相国……”也会死吗?
“那天晚上,是个星夜,我将白日里挖天地翻出的一些草根洗干净,用细竹篾穿了挂在阴凉处风干,细碎的星星洒在墨蓝色的天幕上,很是好看。”
“只是我有些累了,为了避免胡思乱想些什么,就回屋睡了。”
胡思乱想,是一个很微妙的用词。
许易水的声音很淡,很轻,很平静。
娓娓道来地讲故事,极有代入感。
“我睡得不太安稳。”
“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混合着焦木和烟火的味道,心中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还没有醒来,直到我听见了一阵凶猛的狗叫。”
“遭灾的年时,鸡鸭都是奢侈,莫说是狗了。”
“上河村唯一的一条狗是祝玛的,但也已经在半年多以前被灾荒里饥饿的村民打来吃了。”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慌乱跳下床,趿拉着鞋子走到门口,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手放上门闩的那一瞬间,我又停住了。”
“因为我听见了别的动静。”
“洪水过后,原本的草棚已经不复存在,但为了生活,我又在旧址上东拼西凑将它勉强盖了出来,花了三月有余。”
“我翻身上了草棚的屋顶。”
“在屋顶上,我看见了火光冲天的村子。”
“热浪明明离我还有些远,但却好像已经扑到了我眼前,烤的我脸颊生疼。”
“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惊慌失措的呼喊、哭叫。”
“我看见张大娘子刚从屋子里出来,衣服都还没穿工整,往井边跑去打水,可下一秒,就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提着刀将她的脑袋砍了下来。”
“翠翠和蕊香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因为刚出生的时候爱哭,所以取名叫嘤嘤。”
“季嘤嘤。”许易水强调道。
“季嘤嘤哭着来寻我,我却看见祠堂后边四五个拿刀的黑衣人牵着只半人高的獒犬,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彼时我手无寸铁,只有放在门口的锄头,还沾着我早上挖地时候留下的泥。”
“锄头猛地挥下,我闻到了血腥味儿,可那点儿味道和整个上河村的血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我杀过鸡鸭,杀过猪羊,杀过兔狼…杀过很多动物,但苏拂苓。”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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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最熟悉的锄头。”
“说实话,手感和铲一根难缠的柏树苗没什么区别。”
“从前开荒时我就是一把好手,铲完柏树苗我的手都不会抖,就像那个时候,第一次杀人,我的手也并不敢抖。”
“我抱着季嘤嘤往易水河边跑,我们跑啊跑啊,跑过田坎,跑过刚挖翻开要种新菜的田,最后跑到了一片玉米地。”
“季嘤嘤躲了起来,我去杀獒犬,不然没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