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17/29)
他遥遥一指视线尽头茕茕孑立着的一颗老松,说:“便以那处为终点吧。”语罢,他干净利落地翻身上了照夜玉狮,冲着远处终点奔马而去。
纪淮舟轻笑一声,旋即上马,胯|下乌骓踏雪猛一鼻喷,欲将此人摇下马去,纪淮舟却猝然扬鞭,凌空撕扯出一声“咻”响,打得乌骓踏雪怔愣一瞬。
纪淮舟握紧缰绳,在腕上缠了两圈,鞭尾扫过马身,伴随着马上之人冷雾一般若即若离的含笑安抚。
“乖一点,”纪淮舟手上长鞭点着马背,朗声道,“驾!”
乌骓踏雪好似离弦之箭,冲前方一人一马笔直追去,逐渐缩小成飞速移动着的黑色小点,再看不清了。
霍少闻艰难抬手,染血手掌抚上纪淮舟如玉面孔,眼前人雪白肌肤被印下一道血痕。
霍少闻咳了咳,喑哑的声音从嗓中挤出。
“陛下,这一次,换你来接我了。”
纪淮舟瞬间呆住,浑身僵直,不敢置信地望着霍少闻,喃喃低语:“我死前看到的是真的?”
霍少闻紧紧抱住纪淮舟。
“那七年,你怎么过得那样苦?”
第 86 章 第 86 章
回到营帐,霍少闻已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薄天游迅速为霍少闻止住血,仔细将每一处伤口都处理妥当,转头对忧心忡忡的纪淮舟道:“所幸他没伤到要害,静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
纪淮舟悬在半空的心缓缓落地,凝眸痴痴地看着昏睡中的霍少闻,他有一肚子话想对那人说。
薄天游阔步走到几案前收拾好药箱,瞥了一眼眼下泛着乌青的纪淮舟:“你也累得够呛,去歇着吧。”
薄天游离开营帐后,纪淮舟从营帐角落搬来一个矮凳,坐在床前,趴到霍少闻手边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一只大手在温柔地抚摸他。
想邀他入营,他今后便有的是时间将此人也一点点剖开来看个究竟。
待远远瞧见了屋厩前翘首以盼的赵慧英时,纪淮舟方才好似无意地说,“冬日林中雾凇沆砀,稍有动静便簌簌而下,殿下今后可得注意些,切莫再孤身前往,如今日般被冰锥割伤皮肉,实在不值。”
赵修齐偏头看他,颔首道:“多谢少卿大人。”西宁府,这不是临西王府的所在地么?
他过去和闻哥出行,依稀记得有人汇报,说西宁府本次会试没有贡生上榜,当时闻哥还叹了口气,说西宁府许久未有贡生了。
纪淮舟不通四书五经,也不走科举一途,在他居住的蒙城,很少有人读书,自然不懂这句话之下的含义。
现下翻看这本奏折上,上面来自西宁府的人不少,大约有四五个,第一名的会元便是。
纪淮舟还特地记下了这个名字:贺屏,字隋光。
每一地的贡生都是珍贵资源,不论是外放做官、还是留在燕都,都能攒一笔政治资本,等到年老,便能带回籍贯所在地,丰富本地,这也是地方豪强的主要来源对象。
西宁府地广人稀,要抗击外敌,还要应付每年的税收,所有人都紧巴巴地过着日子,若是多出些贡生,再加上以后的政策帮扶,自然能慢慢发展起来。
转瞬之间,纪淮舟想起了好几个后世耳熟能详的方法,毕竟那可是大西北,青海还有盐湖!
纪淮舟收起奏折,好心情地鼓励主考官:“做得不错。”
主考官低头谢恩。 “你收下,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你要来帮我。”纪淮舟拿出几个银锞子,藏在身上,将匣子还给肖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