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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却是关清言的祖父,吏部尚书宋大人最先出言斥责:
“相国大人在位十余年,勤勤恳恳劳苦功高!岂容你个黄口小儿轻言污蔑?!”
“还不快退下!”
只是她的话非但没有让关清言退下,反而更进了一步,膝行跪到了九层汉白玉台阶下,额头触地:
“臣冒死上奏,事关朝政大局,不得不言!”
“相国主管赈灾款项分配,却暗中挪用巨款,此次水患,朝廷拨款百万,而用于灾民不足六成,其余款项去向不明,经查乃是流入了陈相国私库,其人贪污国库,中饱私囊。”
“相国在任期间,朝中要职尽数换成其旧友弟子,有功之臣多被排挤,凡与其意见相左者,贬谪流放甚众,是为结党营私,铲除异己。”
“据告密者所言,相国近年来暗设门槛银,凡有官职调动,必先送礼,五品以上官员升迁,需银五千两,甚至三品以上官员升迁,相国也可左右,如此行径,使得有才之辈难以提拔,谄媚之徒却步步高升,是为徇私枉法,卖官鬻爵。”
“以上所言句句属实,人证物证具在,还请陛下明鉴!”
苏拂苓沉肃着脸:“人证?”
莲心会意,即刻去了解情况,关清言还当真带了两个人过来,就在金麟台的大门外墙根儿底下候着。
“传人证!”
内侍官匆匆跑出殿门,又匆匆带了两个人回来。
左边的女子个子稍微高一些,穿着件褐色的布衫,形容还算端庄。
右边的女子身量要纤细一些,但穿的却是官服,整个人气度也更沉静。
“殿下何人?”莲心压着嗓子质问。
“草民黄静思。”女子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官员,如此大的阵仗,刚一走进金銮殿,腿就软了,整个人跪趴在地上,以额头触地。
“草民乃是伊川郡狸水镇人,此次水患……”
听到名字的那一刻,苏拂苓眼睛微眯,目光径直落了过去,这才看清,竟然是黄静思和孙黛青两人。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帝王桌案与冠上珠帘,孙黛青仍是看清楚了龙椅上女人的脸,与自己所知所想的的确是同一张,却比先前见到的要光彩夺目得多。
苏七,不,苏拂苓。
现在是陛下了。
黄静思将自己作为和陈相国同乡的人,是如何经历水患,如何与灾难搏斗,如何盼望朝廷的赈灾,又是如何发现赈灾银的缺失,如何生气愤怒找衙门告状结果被追杀……后来一路向北,想着相国曾是狸水镇的人,筹谋前去告状却发现背后主使这一切的竟然正是陈相国。
她说得投入,也因为害怕而并未抬起头去直视上首的圣颜,余光轻瞟,也只觉陛下气势非凡。
因此,黄静思并未发现,当今陛下的面孔,与曾在自己茶馆小歇的“妹媳”,有诸多相似。
堪称一模一样。
苏拂苓也听得了然,按照黄静思所言,陈婉只怕是在得知苏寻真的消息后,就已经开始布局“揭发”自己了。
老师……怎么总在这种时候算无遗策呢。
黄静思指控,孙黛青呈上账簿。
这份账簿倒更像是原本,昨夜相国给她的应当是抄本。
苏拂苓让莲心将账簿递给其他人看,莲心也明白,第一个就给了吏部尚书宋大人。
那是的的确确的铁证。
金銮殿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或惶恐,或不安,或惊惧。
最后,目光都落在了跪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