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40(6/32)
有的人用武力谈论战争,看谁更强;有的人用道义谈论战争,看谁更对。
可重走一遭,苏拂苓十分清楚,战争有时候不看军力对比,也不看谁是谁非。
作为一个皇帝,她需要关心的是:这仗值不值得打?赢了又能得到什么?
“不是朕不想打,”苏拂苓道,“只是动刀之前,总得先算一算账。”
陈相国明白了苏拂苓的意思,点头:“兵书上有言,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威不战。”
如果没有明确的利益,便不动,如果不能确保战争的结果,也还不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更不要轻举妄动。
“和南蛮的这场仗,好处显而易见,扬我国威、振奋人心、收复失地,还能进一步守住边界。”
“战争的损耗,自有取得胜利后,南蛮的进贡填补上。”
“我的心和相国是一样的。”
“大姐军报,近来南蛮频频挑衅,又是密道,又是和苏寻真勾连,南蛮的心,已非和平可解。”
“这场仗我们必打。”
大夏四面临敌,这场仗不止是打给南蛮看的,还有东夷北狄西戎。
笃定,但并不影响她头疼,苏拂苓翻出放在桌案边上的堪舆图:“只是轻师十万,日费千金,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战争是冷冰冰的计算题,将士们的衣食住行费用、军械耗材,都不是能和稀泥将就的东西。
一支十万大军,每天烧的钱,动用的士兵,拖垮的财政,总共要影响到七十万户家庭,打仗的决定是可以一拍脑袋就开始,可要怎么打,从哪儿打,用哪些人,都需要深思熟虑。
战争的代价从来不在战场之上。
沉默片刻,苏拂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城墙轮廓:“这样庞大的一笔军费,从何而来?”
“水灾才得以平息,户部前日才奏报国库空虚……”
“这也正是微臣深夜叨扰陛下的原因。”
有些慈祥的脸上露出极浅,却又即为真切的笑容,陈相国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自己头顶的乌纱帽:
“臣这盘下了十余年的棋,终于可以有个结果了。”
“不!”猛地转过头,苏拂苓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老师,区区南蛮,何以至此?!”
“就当臣倦了吧。”
比起苏拂苓,陈琬可以说是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两卷竹简:
“这一卷,是臣拟好的罪奴填户制改革方案,我知陛下必会改制,自古以来,凡所改制,就免不了流血牺牲,以此来敲动一些人的心,让百姓理解,也让被损害利益的人,少些对于帝王的怨怼。”
“孟寒雁这一步,陛下走得极好。”
竹简轻轻放在桌案上,陈琬将另一卷递向苏拂苓:
“这一份,是臣这些年来贪污的赃款目录。”
“陛下看看,可够军费。”
第133章 “待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臣的私库,就成了国库!”
放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的身上,这话都堪称自寻死路。
可不知道是不是苏拂苓的错觉,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陈琬整个人焕发出了更为抖擞的精神,就连苍老的白发,都好似染上了飞扬的神采。
“老师……”
苏拂苓接过竹简,却并未展开,看着眼前带笑的陈琬,眸子里满是复杂。
“臣了解陛下,所以陛下也不必再客套做戏,夜已深,也累乏了。”
递出了竹简,明明是将